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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父亲的敌人叙事范文

时间:2023-05-18 23:00:13

  父亲的敌人

  父亲第二次被请到学校是因为我上晚自习课玩手机。在一个星期前,班主任老师曾经打电话请他来过一次,那是因为我最近经常在课堂上打瞌睡,作业也经常不交。其实课下我还隔三岔五偷着上网,不过班主任不知道。班主任发现了我的厌学情绪,于是打电话约父亲来学校聊聊。那次会面是背着我的,事后我才知道。

  然而这次玩手机被专门负责学生工作的政教主任抓住。学校三令五申,学生不准带手机进学校。政教主任当场没收了我的手机,并通知我父亲来学校一趟。

  了解完情况后,父亲一脸诧异:“你哪来的手机?”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父亲情绪激动了,语速也快了:“是不是偷的?”

  “不是。”我小声回答。

  “那哪来的?”父亲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点,语气也平缓了些。

  我无奈,只好照实回答:“借同桌的。”

  “借手机干啥?”父亲追问。

  “玩游戏。”声音低得几乎我自己都听不见。

  这时政教主任微笑着问:“张品,你知道玩手机的处罚吗?”

  “停课三天,回家反省。”我小声回答。

  “知道还玩?”政教主任又问。

  “写数学数学不会,写物理物理不会。心里烦。”

  “为啥不会,是不是上课没好好听?”政教主任刨根问底。

  我低下头不说话了,心里却担心前一段上网的事被抖出来。上网可是要被开除的。

  父亲说:“张品,当着老师的面,你说怎么办?”

  “下次绝对不玩啦!”

  “好,我相信你,孩子,”父亲咬咬牙又说,“但是你必须长长记性,亲自把手机摔掉。”

  我心中一颤,“我保证以后不玩了还不行吗?”

  “不行,必须摔掉。”父亲话语里满是坚定。

  政教主任想上前阻拦,却被父亲使眼色阻止。按照学校惯例,学校没收学生的手机都是让家长来学校代领,保证学生以后不带就行了。我的喉头剧烈蠕动起来:“摔了咋还给人家啊,手机是同桌的。”

  “那也不行!”父亲不依不饶。

  我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情景十分尴尬,时间仿佛停滞。

  看着父亲一身破旧的棉袄,政教主任又一次劝阻父亲。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期望有所转机。

  “老师,我也是为他好啊,让孩子自己赶走心里的魔鬼吧。”父亲接着又催我,“摔吧!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犯下的错误自己要负责。”

  我泪流满面,无奈地扬了扬手,手机“啪”地掉到地上。我舍不得摔。

  “捡起来,重摔!”父亲命令。

  “啪”,手机又轻轻落到地上。我还是舍不得。

  见我下不了决心,父亲转身从门后拿了条损坏的凳子腿递给我说:“摔不烂,砸吧!”

  我的双肩剧烈抖动起来,牙齿深深地咬进下唇。最终还是没抵过父亲,我流着泪砸碎了手机。不小心把手也砸破了,血顺着手指向下滴。

  这时父亲话语深长地说:“张品,你是父亲的好儿子,父亲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要引诱你变坏,父亲坚决不允许。”

  最后父亲在处罚通知单上签了字,带着我离开了学校。

  我提心吊胆地跟在父亲后面,我想到家后他会好好教育我一通。然而父亲没有,而是拿出工资本说:“走吧,咱俩现在去取钱买手机。”我的心猛地一颤,血流加速,脸上发烫。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母亲下了岗,全家人的生活就靠父亲每月1500元的工资。

  “不,”我说,“我以后挣了钱再赔他。”

  父亲说:“我们能赔得起,我不想让你落下借东西不还的坏名声。”

  同桌的父亲是做生意的,家里很有钱,用的手机档次也比较高,一下花去了将近1000元。交费时,我的心就像被一群蚂蚁叮咬。

  买完手机,父亲又带着我依次去交了水费、电费和燃气费,又用去了将近100元。

  走出交费大厅,我低着头不敢看人。这时父亲的手机响了,电话是老家的奶奶打来的,原来爷爷的药吃完了。爷爷有痨病,医生嘱咐一年四季不能断药。父亲马上带着我拐进了药店,给爷爷买了一个月的药。从药店出来时,父亲手中的钱已经剩下不到200元了。

  路上,牙床被我咬得发酸,心房几欲爆炸。

  回到家,母亲正在揉面蒸馍。见我们回来,母亲直起身用胳膊肘蹭了一下头发说:“面粉和油都吃完了。”于是父亲又领着我到小区门口的粮油店,买回了一袋面粉和一桶最便宜的大豆食用油。买完这一切,剩下的钱不到100元了。

  “这剩下的就是咱们仨这个月的菜钱。”父亲说。可能感觉到气氛特别沉闷,父亲又微笑着说:“爱惜好自己的身体,谁也不准生病。”那个月,我们家几乎天天吃咸菜。那个月。我的心也像在盐水中腌着,很是疼痛。

  我感觉,那一天父亲带着我购买回来的不是物品,而是我的心。从那以后我下定决心,割肉般地改掉了以往的坏毛病,一门心思用到学习上。我感觉不这样做我就对不起我的父母;不这样做,我的心里就有一种负罪感。

  期中考试时,我的成绩上升到班里的中游水平;期末考试时,我的成绩已经进入到班里前几名。一年后,我考入了大学。

  人生的椅子

  文/赵元波

  朱德庸在大学演讲,提到了小时候父亲讲的那段话:“人和动物一样,都有各自不同的天赋。老虎强壮,善于奔跑;猫则温顺、灵敏,虽然不能像老虎那样威风和霸气,但也具备老虎不具备的天赋与本能,它能上树,能抓老鼠。人们都希望成为老虎,而这其中有很多是猫,久而久之,变成了一批烂老虎。儿子,你天生对文字迟钝,但对图画却非常敏感,为什么放着优秀的猫不当,而偏要当很烂的老虎呢?我不希望你成为一只烂老虎,我相信你一定能成为一只好猫!”

  这段话让朱德庸获益匪浅,让自幼对图形敏感的朱德庸在绘画上找到了自己的椅子专心致志,把漫画当做自己一生的追求,25岁就成为漫画界炙手可热的人物,《双响炮》《涩女郎》等作品红遍东南亚

  骏马虽能奔跑千里,耕田不如牛;耕牛虽勤奋,看家不如狗。找对椅子,对一个人的成长至管重要,否则再美味的佳肴滴在衣服上也就成了污渍。

。他曾获得很多个第一:在美军历史上,共授予10名五星上将,;他出身“第一穷”;他是美军统率最大战役行动的第一人;他是第一个担任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盟军最高统帅;他是美军退役高级将领担任哥伦比亚大学校长的第一人;他的前途是“第一大”——惟一的一个当上总统的五星上将。,其他的椅子他就未必合适,比如说担哥伦比亚大学校长,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他,当哥伦比亚校长的时间不算太短,可在这文人墨客云集的地方竟毫无建树,唯一可圈可点的地方竟只是在校园内的草坪上,为懒于绕道的学生开辟了一条便道,,无异于逼着兔子去游泳,让刘翔去跳水,让张怡宁去滑冰,让霍金去打乒乓球,其结果可想而知。

  世界著名三大男高音歌唱家之一的帕瓦罗蒂生前在回顾自己走过的成功之路时说:“当我还是一个孩子时,我的父亲,一个面包师,就开始教我学习唱歌。他鼓励我刻苦练习,培养嗓子的功底。当时,我兴趣广泛,有很多爱好和目标,想当老师,当工程师,当科学家,还想当歌唱家。父亲告诫我说:孩子,如果你想同时坐两把椅子,你就会掉到两把椅子之间的地上。在人生道路上,你应该选定一把椅子。”经过反复考虑,帕瓦罗蒂选择了唱歌这把椅子作为自己的椅子。经过七年的不懈学习,终于第一次登台演出。又用了七年,才得以进入大都会歌剧院。而第三个七年结束时,终于成了歌唱家。要问他成功的诀窍,那就是一句话:请你选定一把椅子。这把椅子就是最适合于自己的位置。

  古往今来,但凡有大成就大建树者,无不如此。李时珍选定的是采集中药治病救人的“椅子”,达尔文选定的是发现进化论这把“椅子”,莱特兄弟选定的是造飞机这把“椅子”,巴尔扎克选定的是写小说这把“椅子”,,他们都成功了,都成了他们所在领域里的开创历史的领军人物。

  人生苦短,心无二用,让我们“选定一把椅子”,找准自己的位置,成就自己绚丽的人生吧!

  原来,你一直安静地爱着我

  18岁,流离却未失所

  18岁的时候,宋月第一次见老沈。是想和别人一样客客气气地称呼他老沈,或者礼貌些称呼伯父,可是宋月是带着恨意的。在那个升高三的暑假,阳光毒辣,宋月的心却冰凉一片。

  如果不是刚刚辍学,即将南下打工,那个秘密应该会随着故去的母亲——不,是养母,一并带入黄土。风沙吹过,没有一点声响。可是邻居大婶看着宋月长大,这么好的孩子,那么优秀的成绩,不去上学实在可惜。那个闷热的午后,大婶悄悄地说:“宋月,我带你去找你的生身父母吧!”

  长到18岁,原来不是自己的家,不是自己的父母。而这样的事实,也不是由自己喊了18年的父亲告知,而是别人怀着同情迫于帮助说出的。在闷热到难以呼吸的午后,宋月觉得自己可怜。养父说:“宋月,走吧!那本来就是你的家,好好上学!”

  宋月就真的走了。两个哥哥已经成家,养父一把年纪,再为自己上学读书的事奔波,宋月愧疚不已。18年来,她添的乱够多了。只是说好,宋月会常回去看看。这是老沈提出的,宋月并没有感激,18年,童年、少年,老沈全部错过。纵然血脉相连,他还有什么资格,爱宋月这个他曾经放弃的女儿。

  20岁,离开没有不舍

  高考那年,宋月终究差了几分,没有跃过传说中的龙门。刚知道分数的那几天,宋月不吃不喝,收拾了东西,准备像当初一样离开。老沈却急得嘴上磨了泡,每天给宋月煲粥,放了绿豆,加了白糖,豆香飘满整间屋子。

  老沈装作没心没肺地说:“月儿,没事,不上大学的人多了,不都活得很好嘛!”宋月不说一句话

  “你要是想复读呢,咱就再苦一年,明年考个状元!”老沈看着宋月,急急忙忙重新说。宋月终于“哇”的一声哭了,老沈却笑了:“月儿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宋月选择了复读,在离老沈家很远的一所学校,两个月回去一趟,宋月不知道这算不算逃避。老沈会在每个月的月底打电话,小心却又期盼地问:“月儿,这个月回家不?”多数情况下,是宋月的否定答案,连带着能听到老沈轻轻的失望的叹息。每次决定回去的时候,老沈都会在火车站接宋月回家。火车经常晚点,冬天的时候,一出站口,就看到老沈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

  终于考上了大学,填报志愿的时候,老沈没了去年的着急,喜滋滋地说:“月儿,你喜欢哪里就报哪里!”宋月就当真报了一所很远的大学,远到老沈觉得,那几乎是边疆,却还是送宋月坐上火车,看她离开。

  那年宋月20岁,回老沈家两年,却没有喊过父亲。

  21岁,想织一条围巾

  寒假回来的时候,老沈租了车跑到市里去接。回了家,给弟弟的书,姐姐的毛衫,妈妈的棉鞋,奶奶的补品,唯独老沈,宋月拿不出礼物。老沈看着大家围着宋月亲热地笑,然后一个人慢慢出去。

  听到老沈训斥的声音时,大家从院子里跑出去。不过是邻居家的孩子打闹,两个哥哥欺负小妹妹,老沈却发了大火:“你当哥哥的怎么能欺负妹妹?”邻居把小孩领回家的时候,宋月看见老沈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没有停歇,像是发狠,又像是赌气。午后微弱的阳光洒下来,宋月清晰地看见老沈皱着的眉头,一圈圈升起的烟雾,消失在他发白的双鬓里。

  晚上跟奶奶一起睡,奶奶说:“丫头啊,知道你爸今天火气为什么那么大吗?邻居家的小女孩,是抱来的。”

  宋月忽然明白,自己当初的家里,也是两个哥哥,大宋月好多岁。那些年幼的时光,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这么欺负过宋月,宋月有没有哭在寒冷的冬天?这是老沈想知道的吧!

  那晚的月亮很亮很亮,照进宋月的心里,融化成一摊水,忽然就想织一条围巾,给老沈。

  22岁,想和你说一说

  宋月不习惯接老沈的电话,等到电话安静下来,宋月会发一条信息过去:我正在上课,有什么事吗?总是隔了好久,老沈的信息才慢吞吞地回复过来,夹带着错别字,不过是让宋月吃好、喝好,不要省钱,注意身体。宋月总是简单地回复:知道,谢谢!客气得让宋月都犹豫这么回复是否太过苍白。还好老沈不计较,一天一条,天气、吃饭、衣服、和同学的相处,说得很周到。就这么持续着,宋月慢慢习惯。

  大三那年,宋月连着两周没有回信息,没有接电话,老沈就坐了火车马不停蹄地赶到宋月的大学。宋月看到老沈,忽然就红了眼眶,却还是怪老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出什么事的。”带老沈去小饭馆吃饭,像4年前的夏天,老沈耐心地说:“月儿,吃点儿吧!”宋月吃着吃着就哭了。

  宋月委屈,率领中文系参加辩论会成为优胜团队,并且拿到最佳辩手奖,演讲会上自己一路所向披靡,杀入决赛拿到第一;专业考试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可是被评为省级三好学生的,不是宋月。失败的理由太过荒唐,家庭背景和权力不是谁都可以选择,宋月面对老沈,开不了口。只交代了结果,没有前因,宋月浅浅地笑:“爸爸,我不难过。就是想和您说一说。”那是宋月第一次喊老沈“爸爸”,老沈手里的烟一抖,烟灰缓缓飘落,心也跟着踏实。

  父亲的话费单

  2010年初我结婚了。蜜月结束后,我和妻就陷入了还住房贷款的危机中。整整半年,我没有和远在另一个城市乡下的双亲联系。

  初夏的一天,沉默了一上午的手机忽然响了,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接通以后,对方的声音很陌生:我是你老家的四哥,你爹要和你说两句。

  “我是你爹!”父亲的语气很重,我能听见他粗粗的喘气声。“我是你爹”这一句话父亲说了足有五遍,我哭笑不得。“三娃,你还很好吧……”父亲的尾音很长。我耐心地应答着。父亲不停地说了五分钟,都是问我是否缺钱、日子过得好不好之类。电话挂断后,我感到很诧异,平常父亲不和我沟通啊,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了?

  第二天我在上班途中,手机又响了,还是昨天那个号码。父亲问我我们这里是否有大风,现在老家正在刮七级大风。我轻轻地说,没有。

  第三天我正在赶一个文案,手机又响了。父亲说他养的羊下羔子了,个个白白胖胖,真可爱。我有些生气,我说,爹啊,我正在工作。爹不说了,挂了电话。

  第四天我和妻在吃饭,父亲又来电话了。“娃啊,爹今天看你小时候的照片了,小时候你长得多俊哪……”我心里一酸。我说,爹啊,现在没工夫,等秋末我回去和你一起收拾庄稼。妻有些不耐烦:怎么现在你老爹比你妈还能絮叨,天天给你打电话!

  第五天,父亲一天没来电话,我有些不习惯。到了晚上,手机终于响了。接通以后,很久都没有声音。我有点急了,说,爹啊,你有啥事就说吧。爹的声音有气无力:没事……爹只是有点想你……我心里一动,鼻子酸酸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六天到晚上我都没有接到爹的电话,心里竟有少许的空落。时钟指向了十点,手机响了。这次不是爹,是四哥。他用低沉的语气告诉我:老弟,你家我大叔,今天傍晚,突发心脏病……他走了……

  我的手机掉落在地上,我僵在那儿。

  父亲睡得很安详。望着他疲惫的样子,我终于明白这几天父亲一反常态、主动给我打电话的原因了!

  母亲递给我一张单子,说那是父亲写的。纸上的字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震荡了我的灵魂一这是一张最古老的话费清单。

  第一次:借你四哥手机通话大约七分钟,长途每分钟三毛,累计两元一角。

  第二次:借你四哥手机通话大约一分钟,大约四毛钱。

  第三次:借你四哥手机通话一分多钟,还是四毛钱。

  第四次……

  总共话费十元零八毛。

  最后末尾有一句话:你妈不识字。你告诉你妈,让她把钱给你四哥。

  捧着这张话费详单,站在风里,我泪流满面。

  医学博士给父亲的临终方案

  得知身患恶性肿瘤晚期后,78岁的陈有强决定放弃一切放化疗方案,回老家诸暨度过最后的时光。他的儿子,浙江医科大学一附院毒理专家、医学博士陈作兵支持了自己父亲的选择。

  当3月22日,最后的时刻来临,陈作兵交代母亲,万一父亲出现昏迷或者心脏停跳,也不要采取积极的抢救措施,让他安静地离开人世。

  这,是一个医生对自己父亲临终治疗方案的抉择。

  决定

  2011年4月,陈有强被诊断出患有腹膜恶性间皮瘤,且已经是晚期,全身转移。在浙医一院治疗期间,陈作兵的哥哥姐姐嫂子妹夫全都汇集到医院来,轮流送饭、守夜,伺候老人。

  在普外科,很容易看到那些肿瘤晚期的病人。头比细弱的身体大许多,有的只是躺着,浑身插满管子,看上去无声无息。眼见许多恶性肿瘤晚期的病人瘦骨嶙岣,痛苦不堪,陈有强找到医生说:“我实在不愿意再看着儿女这样奔波劳累,也不愿意自己变成别人那个样子,你们让我安乐死吧,如果你们不能这样,我自己想跳楼。”

  父亲的主治医生高大夫是陈作兵多年的好友,老人的病情和想法,高大夫如实相告。陈作兵得知后,对父亲说:“爸爸你放心,活着的时候你要坚强,但走的时候,我绝对不会让你那么痛苦——最后一定让你安安静静没有痛苦地走。”

  其实陈父有公费医疗,儿女的经济条件都还不错,放疗化疗是可以多活些日子的。陈作兵和家人商量后,决定由父亲自己决定。

  父亲问,化疗放疗后可以延长多少时间?陈作兵说不一定,效果好也许几个月。父亲又问多少钱,对人体有什么不好?陈作兵答,全部公费,副作用是脱发、无力、胃口不好等。父亲说,让我想想,明天上午告诉你。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母亲打电话给陈作兵,说父亲已经决定了,要回老家。

  乡间

  从杭州出发,沿着富春江,开车回去平时要走两个多小时,2011年7月,把老父亲和母亲送回村子,陈作兵开了近五个小时,他和父母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走这条路。

  富春江两岸景色秀美,绿意葱茏,是典型的江南美景。车开开停停,父亲平素沉默寡言,车停下来,他就在风景处站一会儿,说些闲话。父亲曾无意间说起,马剑镇的面条很好吃,车开到镇上时,陈作兵说,爸爸,我们就在这儿吃碗面吧。陈作兵吃了年少时喜欢的猪肝面,母亲照例是青菜面,父亲点了大排面,只吃了一半——他把大排留给了母亲。

  回到村子,也少有人知道父亲的病情。陈作兵安排亲戚谁也不要多说什么,“让父亲安静从容地过一段舒心的日子就好了”。

  母亲陪伴着父亲。父亲不再吃药,不再打针,只吃些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严格说都是中医禁忌的东西,猪肉,鱼肉,牛肉,鸡肉……爸爸喜欢吃肉,就让他吃好了。”陈作兵给母亲交待,母亲便每天换着花样给父亲做,“爸爸吃得很开心,一直到去世,他也没有像晚期肿瘤病人那样变得很瘦。”

  整个冬季,父亲总是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前面是村子的操场,目光所及是远处的前山和后山,满山的毛竹挺拔秀丽。村里的人得知老人病了,每个路过的人总要和他说几句话,这些孩童时就曾和父亲在一起的人,父亲在最后的半年里,几乎都见到了。

  母亲告诉陈作兵,在石凳上坐累了,父亲就回家给老朋友打几个电话,还有那些曾经一起在汽车站工作的老同事。陈作兵记得,一生随和的父亲几乎从未和人红过脸,除了和一位同事——但在最后的日子,父亲给这个同事打电话聊天,两个人和解了。

  除了2011年9月至12月在国外进修那段时间,几乎每个周末,陈作兵都开车带妻子和女儿回村里陪伴父亲。顺着老屋走五六分钟,是一段山坡,白色的金银花沿路开着,金黄色的小桔梗花和艳红色的野草莓参差其间,毛竹嫩黄的笋尖常出其不意地钻出来,山坡旁边就是几家人合用的菜地,山上的溪水慢慢流淌下来,几乎是无声无息地,流进菜园里。

  那时候,父亲还可以独自种地。他像对儿子说,又像是对自己说;“你看这水,一点一滴流到小溪里,流到金沙河里,再到富春江、钱塘江,最后汇进东海,无声无息的,人的一生,也是这样啊!”这些话,陈作兵都记得。

  父亲先是自己种菜,慢慢地,要拄着拐棍去,坐在地头看母亲干了。陈作兵回家的时候,父亲在菜地里说:“现在种下去的菜,我怕是吃不到了,但是拉拉(孙女)还可以吃到的。”那时候还是2011年的夏天。再后来,父亲虚弱地躺在床上了,母亲就每天打电话告诉陈作兵,父亲每天说哪些话,吃什么东西。

  2012年春节,是陈家最为热闹的一个春节。陈家全部汇聚到诸暨市陈作兵的哥哥家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父亲给每个孙子孙女都发了红包,原本每年只是50块钱,这一年,红包都变成了200元,老人知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发红包了。陈家吃了年夜饭,拍了许多张全家福,父亲在拍照的时候,始终笑着。

  告别

  过完这个春节,大年初一,父亲就因病重住进了诸暨市人民医院。按照父亲的意愿和陈作兵的建议,治疗只是普通的补液,对症治疗,缓解疼痛。

  父亲的肖像

  悲痛

  纵身跳下大河的时候,年迈的父亲知道,他要找的儿子大概已成了冰冷的尸体。

  儿子溺水早就超过12小时。昨晚他在工地上干完活,浑身大汗淋漓,想到河里洗个澡,可下水後就再没冒出头来。民警来了,消防队员也来了,说不熟水性,不敢轻易下水。随後,专业的打捞队也来了,但他们说水面广阔,一天的打捞费用得花上3万元。

  年迈的父亲管不了这么多。他们一家都在镇上打工,3万元是天价。他没钱,但他还有力气。当年,他用这些力气抱过、背过、打过儿子。现在,他也要再用上些许力气,亲自去捞起儿子。

  可刚刚跳下水,他就犯糊涂了。他会游泳,但不懂怎样打捞尸体。河面广阔,白茫茫一片,没给他一点儿暗示。他坚持昂着头游了一会儿,紧张地四处探望,却什么也没找到,只好又爬回到栈桥上。

  人们说,男人把悲痛隐藏得最深,但丧子之痛却疼得无处可藏。坐在栈桥边上,这位父亲放下隐忍与含蓄,不顾一切地捶地,痛哭。

  也许连那早逝的儿子都没想过,父亲也会有这么多的泪水。

  担当

  每个选择大抵都包含纠结、犹豫和不舍,更何况是要决定自己哪一个孩子应该活得更久些。莱文碰上的正是这样痛苦的抉择。

  这个47岁的英国男人是3个孩子的父亲。相隔一年,他的小女儿与二儿子先後得了肾病。他与两个孩子都配型成功,但一个肾到底应该留给谁?

  莱文停在了岔路口。他疯狂地工作,任忙碌和疲惫占据自己,只想忘掉一切。直到一天,他毅然地迈出了第一步。他不再逃避,而是勇敢地去选择,用一个最简单的逻辑——将自己的肾脏留给先得病的那个孩子。

  小女儿接受了珍贵的礼物。手术非常顺利,孩子的身体与父亲的肾脏自然结合,没有出现严重的排异反应。为了提高自己的肾脏质量,莱文花了4个多月来调整身体。好消息传来,他兴奋得哭了。可随即,这位父亲的心又分裂成两半,一半是喜悦,一半是愧疚。

  他再没多余的肾脏可以留给儿子,只能盼着他人捐献。医生说,一双儿女的病是父母遗传基因所致。莱文说,上帝真的跟他开了个大玩笑。但既然是他的缺陷给孩子带来了痛苦,他就希望能够自己去弥补。

  在最折磨人的抉择面前,这个善良的男人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作为父亲独有的担当。

  微笑

  “等天暖和,你就能玩转转了!”“来。笑一个,Hello!”

  这些话出现在一对父女间。不是父亲哄着小女儿玩,而是女儿变着法子逗父亲笑。

  父亲是一个“渐冻人”,过去4年里,他全身的肌肉一块块退化。起初,妻子照料着他,妻子离世後,女儿就独自接过了这个重担。但24岁的女儿想要做的,绝不仅仅是打理生活起居。

  帅气的父亲爱上镜,她就借来摄像机,拍下她与父亲的“小生活”。“生活”只是每天在20多平方米的小房间里重复上演,但可爱的女儿总能制造无限惊喜。

  她会突然跳到父亲身边,欢快地喊着父亲大名——“赵树山同志,我来啦,嘻嘻!”然後拿起小木梳为父亲一遍遍梳头发。她用摄像头近距离对准父亲,笑着说:“那个人真帅、真帅!”

  有时她甚至忘了自己是父亲的女儿。上班时,她每隔两小时就跑回家一趟,帮父亲排尿翻身。为父亲擦拭身体时,她边擦边问他“冷不冷”,还忍不住打趣说:“再不擦就臭了,成臭爸了。臭爸没人要,两毛钱一斤就卖了。”

  说这话时,这个年轻的女孩轻轻微笑,仿佛在逗着自己的孩子。

  可以想象,十多年前,父亲肯定也曾用相似的技巧,博孩子一笑。而现在,他们的角色却换了个位置。女儿开始挤出轻松的表情,把所有的笑容都堆在了父亲面前。

  如同20年前的女儿一样,父亲也被逗乐了。尽管,这位缠绵病榻的中年人只是耷拉着脖子,使劲牵动脸上的肌肉,露出了一个艰难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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